黑暗骑士团后援团团长

ut圈写手,Error狂信徒
We are all the whales floating in the great sea,lonely and lonely and lonely
so I am glad to meet you.
梦魇蝙蝠侠是无法忘却的痛苦

【Killer/你】校运会


CP倾向极其不明显,OOC有,跑题有

大概是自嗨产物​

可接受请下翻↓↓↓




1


幻想者坐着的是看台最顶上,背靠着灰扑扑的粉墙。底下人仰头可以看见一线亮悠悠的蓝天,夹在墙头与帆布黄的棚尾之间。就在墙角下她铺开了塑料袋,把一本新书搁在膝盖上打开。鼓囊囊的书包偎在她身侧,沤得热潮潮的。台阶下一层层机织白布的校衫顶了一颗颗黑蓬蓬的脑袋东倒西歪,九月的熏风挟着一阵阵热浪和声浪冲上这天棚最低垂的高处。棚荫里也照样没有凉快多少。


她把手里作扇子的纸片夹进书里,向后仰靠在墙上,发呆。衣服准给蹭灰了一大片,但既然明天就该回家放假,这点小事也就不该放在心上。最顶上的灰尘就是这么多的过分,不知是上来的人少的缘故,还是灰多故而人少。


幻想半蹲半坐在一根凸出的承重柱边,一条腿在下一级台阶上方晃悠,另一脚往后出溜着抵在柱子上。他不流汗,所以照旧穿着黑色高领毛衣与发旧了的蓝外套,袖口卷起在尺桡骨分杈处,手骨平撑着地面。


幻想者仍旧发呆,书里含笑夹泪的悲欢离合把她的头脑撬开了、搅乱了,叫她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,汗珠砸到封面上也浑然不觉。而操场上的的气氛又是那么的热烈而盲目,简直邪门。就算突然有人拉响一串彩珠礼花,随着扑扑爆响捧出大奶油蛋糕,单膝跪地向别人求婚也不奇怪。她觉得渴了,希望在作壁上观时能捧上一杯奶茶,但学校禁止外卖。


而运动会,那是学校主持的节日,是日历上格外明亮灼人的方块。从阴郁的日常里挤出的一滴滴阳光,这时配着浮夸被一放而空。劲舞的音乐里有播音员假模假样的诵稿声,刻板口号年复一年地重复,难道真的有人会在这个节日里感到由衷的喜悦吗?


有什么东西敲打书的封面,幻想者一个激灵摁住,好在书皮没被砸凹,凉而粗糙的塑料质感让她转头。Killer将刀刃拢在指骨间,刀柄递给她。“想要屠杀这里吗?”骷髅平静得像在说什么日常小事,但是啊,这就是他的日常小事。


“不。我不想这么做。”她抬起手指将刀柄推回去,抽出张餐巾纸擦干满头满脸的汗水。有风从远方群青色的楼间吹来,丝丝缕缕撩动下方女孩们的发丝。“那至少劳驾你让我换个姿势吧?”Killer说,从善如流地收回刀,不知放在了哪,“这个半蹲半坐的姿势是很有动漫感,但我的膝盖骨真的很酸。”


幻想受幻想者支配这点确实没错,于是她点点头,将脸下半部分藏在书后,这个年龄的女孩尴尬时会采取的措施。“我想回家了。”一句乏味无聊的话,她这几天时不时地想出口却没有听众的。Killer倒是个体贴的、不动感情因而也没有额外反应的倾听者。他一抽手将外套脱下,搭在肩上继续晃悠着双腿,毛衣括出一弯一弯肋骨的轮廓,虚虚实实,着实神秘。


幻想者平静地看着这一切,或者说她什么也没有看。她的幻想在喧嚣中辐射着一圈冰冷的气场,似乎能熄灭幻想者自己一瞬腾起的烦躁似的。


2


广播站此时放的歌是英雄联盟的《Phoenix》:


“What are you willing to lose? 

(你愿舍弃什么?)

You cover your wounds but underneath them

(你遮掩伤痕,但在那之下)”

——“高二女子跳远决赛成绩:——”

——“第一名——”

“喔噢噢噢噢——!!”鼓掌声。


“A million voices in your head that wisper

(无数声音在你脑海低语:)”

——“第二名——”

“喔噢噢噢噢——!!”又是鼓掌声。


“‘stop now’

(‘放弃吧,都是徒劳。’)”

——“第三名——”

“喔噢噢噢噢——!!”


音乐像波涛中的礁石般时隐时现,幻想与幻想者却仍旧能捕捉到旋律。Killer指间舞着刀,和着旋律点头哼唱。刚刚一番动作扬起的灰尘在光柱里弥散成雾,他就在光雾里,黑色毛衣也折起明亮。下午的太阳西斜,因此阳光从那一线蓝天泄至看台顶端。而幻想者缩在墙脚下,光照不到她。


“歌选得不错。”“今年广播站的歌单的确有品味多了。”“这不是你选的吗?”Killer在光雾里侧仰头看她,漫不经心的笑容和折射阳光的刀锋,状似偶然却精心搭配的画面,足以让一篇同人文的评论区大喊好帅求嫁。幻想者像是被眩住了双眼般眯住眼,但很快又睁开了静视前方,声音平静。“只有运动员选歌有用,之前有个男的强烈要求放逮虾户,虽然一向不能放日文歌但还是在一千五最后放了,那时候全体男生怒吼狂欢把姑娘们都吓愣了…”


这都是很久以前学姐们的情报,口耳相传到这一届,而每个人都想充当传播过程中的中间神经元。幻想者没有为这种想法作出过行动,所以她一直是反射弧最后的效应器。说出这么多话没有酸楚或欣慰的感觉,只是觉得心的某处鼓胀了一下,把胸腔一块空填满了。


“哇,有趣。”虚假的笑容刻在Killer脸上,可以扮演一个体贴的、不动感情的倾听者,“还有吗?”


“不。没有了。‘为校园轶事的传播尽一份力’这件少年长大必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。”幻想者从蜷缩的姿势舒展开,书放下,还扣在手指里。一个固执的形象,抓住已经被反复抒写过的故事不放。“话说同人里一般这样清清闲闲不是会倒霉就是会倒霉诶,典型的即死flag。”


“但你也没让我出席我该干的活动喔。”“吐槽而已,我不会突然拉黑深残剧情的。”“这算是创作者的一诺千金吗?我收下啦。”“你的中文是Ink教的吗?”


3


特立独行,没法跟别人一致地产生感情的家伙就会这样说烂话,在一方放弃乙女向恋爱伪装而另一方迁就得逐渐敷衍的情况下。


“食堂那里有两个纪检部的姑娘盘腿坐在阴影里,像两只孵蛋的母鸡。”

“我该为你的比喻鼓掌吗?”

“你的双关呢?!”

“你们想不出来,我只好不说。”


“‘干完这一票就回去跟某人结婚或表白’,动漫里这么说的往往都会死。”

“比如艾菲斯和安黛因?”

“对诶,还有动漫里披肩长发的妈妈级人物也很可能死,太温柔的缘故。”

“这不就是托丽尔吗。”


“为什么日本动漫里永远是高中生拯救世界啊!”

“你这个年龄正好。话说美国动漫里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就会直接征用童工吗?”

“这不就是明示Frisk和Chara嘛…”


4


“还有绝对不能说‘我要成为正义的伙伴’或诸如此类,虽然你这样的祸害既不会说也能很稳定地遗千年。”


“提问:Error整天有这样的自觉,这样的祸害会遗千年吗?”


“大概是以反复被虐的形式遗千年吧…江湖数据统计:上一个正义的伙伴变成魔女之后跟基友殉情了,上上一个正义的伙伴和兄弟一起死在白王孵化井里了,上上上一个正义的伙伴已经满门英灵了。一切美好的在二次元里都有被鞭尸赚眼泪的风险,不知道跟单纯用来比拼战力的人物相比谁更惨…”


还剩最后几个长跑项目,阳光也不如之前那么强烈,角度偏转到前几排,他们重新待在阴影里。幻想者哇啦哇啦地说着烂话,轻快语调却没有什么感觉,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会因为这种话而感觉难过?运动会并没有因今天只剩下三分之一时间而减去一两分炎热,或喧闹,或不真实。这样的傍晚不会因为是在初秋的九月就渐渐凉下去,而是闷得窒息。幻想者觉得她是将脑袋埋入了凝胶,从中能看见令她微微怅然的过去,薄得像远方的雾霭。


Killer撑着面骨,脚尖在下一级一下下踮跳,刀刃插入台阶,指骨笃笃敲着予以深入。幻想者忍不住猜测这其实是他想捅穿活物的欲望体现——她的幻想已经无聊到不再搭话。但两行清泪却顺着颧骨滑下来,幻想和幻想者都僵住了。


“我觉得…”“流泪得不是时候。”幻想者抽手腕想把手里攥着的纸给他,发现是已经擦过汗水的纸团,连忙另抽一张交到他手里。而Killer猛地掐住了她的手,缓缓转过来的两只眼窝与同人里空洞癫狂的形象恰恰符合。泪水之后流下的就是黑血。


黑暗深沉而残忍的剧情其实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。幻想者觉得她的耳朵里响得厉害。她的Killer是一款游戏的衍生角色,从一个好故事的剧本中被血肉淋漓地扯出,很快伤口愈合成一尊白骨人偶。还有更多的幻想者仿造那个好故事搭起通天的高楼,其中有无数个白骨人偶行走不歇,不在乎走在什么故事里。


“是的,流泪得不是时候。”女孩的身高和Killer差别不大,因为被掐着手不得不前倾而显得矮些,“因为这的确没有意义。人偶被创作,被虚构,受制于人,但不是动弹不得。他们有被崇拜的偶像、有被观看的木偶、有被相拥入眠的玩偶,三种性质相互叠加,你从来都不只是其中的一种。”

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说这样的话。不过所谓偶像、木偶和玩偶的划分,已经在她心里萦绕许久等待倾诉,但这种倾诉不该是只为了填满自己胸腔中的某个部分。她想要找到什么意义,血肉淋漓之后的意义,虚无缥缈之后的意义,足够支撑一个成长或蜕变,足够在炎热喧嚣不真实的下午呼唤一丝凉意。


“就算是杀手也没关系,扮演好你该扮演的角色,因为那就是生命的意义,因为总有人会因为与自己有共鸣的人偶而献出心脏,总会有人在一堆LOVE中送给你love。因为你真的——那位创作你的人,已经许诺过你可能拥有一个Happy Ending。”


请给我一个意义吧,请给我们一个意义吧,动漫是什么,二次元是什么,真实或者虚幻的界限,人称的转换是乱糟糟的,喧闹不真实的,到处都是虚无缥缈,虚无缥缈与汝同在,我听见她的耳朵里响得厉害,而这里即将有一场雷阵雨。


“有些人拥有Happy Ending,就总有人会得到Bad Ending。”


“另一方面来说,任何一个Bad Ending,都可能是Happy Ending前的转折剧情。”



幻想的眼窝开合几下,松开手揩拭面骨,什么都没发生般,朝突然就心生坚定的幻想者笑了笑,摊开手骨。


“那么,说服我了?”



5



兴许是身上无时无刻不有大量汗蒸发,幻想者已不觉得热得邪门。奶茶是常温,Killer清楚她在经期。《瓦尔登湖》是清新隽永的散文,每个字词都是水磨过的卵石。她斟酌着色彩韵律一句句读出,还是不太明白作者玩这一句双关意义何在。她也不知道Killer到底有没有在听,黑洞洞的眼窝读不出任何情绪。但他现在也与同人中空洞癫狂的模样殊不吻合:吮着奶茶,外套搭在肩头,黑色高领毛衣倒让他像个这个年龄的男孩,尽管设定上讲Killer只会比三四十的原版大。



雷阵雨就要来了。



6


天际热烘烘的雾霭迫近为阴云,已经占领了原先的整片晴空。雷阵雨前的风刮过人群,令汗糊的皮肤为之一爽。同学们刮啦啦地格外起劲欢呼,声量已如雷。体育组负责老师决定抓紧时间,让三个年级的姑娘一起跑一千五。幻想者班里最会跑的女孩之一发烧得回去了。另一个来了例假的女孩捧着姜茶杯为不能顶跑而痛惜。她们的班长毅然决然下去了,化作跑道上一个坚定俯身的小点。


发令枪响,跑了一段,雨轰然开下,银色发亮水幕中一串串晶亮水花拖在小点点后。看台上人头纷纷涌上来避雨,但掌声与呼声几乎盖过了雷雨与音乐。幻想者发现自己也同所有人一样叫着、笑着。“加油”“加油”,显而易见含着由衷的喜悦,眼睛同所有少年一样折着光。


偶然下意识地,她的视线跳到那根承重柱旁,她幻想的Killer无影无踪,两杯茶百道奶茶放在台阶上,穿着运动鞋的脚们小心翼翼地没碰倒别人的东西。


​END


一个乱糟糟的校运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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